促推新兴业态依法治理 携手各方共同保护未成年人
——最高人民检察院第九检察厅负责人就发布新兴业态治理未成年人保护检察公益诉讼典型案例答记者问
2月25日，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新兴业态治理未成年人保护检察公益诉讼典型案例。制发这批典型案例的背景是什么？有哪些特点？下一步检察机关将采取哪些措施推进新兴业态治理未成年人保护检察公益诉讼工作？最高检第九检察厅(也称未成年人检察厅)负责人就相关问题回答了记者提问。
问：最高检发布此次典型案例的背景是什么？
答：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了保障儿童合法权益等要求。开展未成年人保护检察公益诉讼，是检察机关践行习近平法治思想、维护未成年人合法权益的应尽之责。近年来，电竞酒店、剧本杀、点播影院等新兴业态受到了包括未成年人等在内的广大消费者的欢迎，但同时也存在着监管治理盲区和影响未成年人健康成长的风险隐患。我们发布这批典型案例，主要基于以下几点考虑：
一是落实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意见、加强未成年人保护工作的需要。2022年10月28日，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十七次会议听取和审议了最高检张军检察长所作的关于人民检察院开展未成年人检察工作情况的报告，充分肯定了近年来未成年人检察工作成效，明确指出了履职中面临的困难和存在的问题，并就加强未成年人检察专业化建设、促推“六大保护”整体落实等提出意见建议。在审议中，与会人员就新兴业态治理加强未成年人保护工作提出了具体意见建议，指出“对于电竞酒店、密室逃脱等新兴业态伴生的未成年人权益保护监管缺失问题，以及对未成年人的综合救助、普法宣传等工作力量统筹等，需要各方面力量共同参与”。发布这批新兴业态治理未成年人保护公益诉讼典型案例，是最高检从落实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意见、强化法律监督的高度，对全国检察机关做好新兴业态治理未成年人保护公益诉讼检察工作的有力指引。
二是提高对新兴业态未成年人保护风险隐患重视程度的需要。检察机关在办案中发现，新兴业态在迅猛发展并受到未成年人欢迎的同时，存在着一定的监管盲区和未成年人保护风险隐患。有的点播影院以个性化、私密化为卖点，空间相对封闭，易发生治安问题和性侵害等违法犯罪行为。有的中小学周边销售的盲盒外包装及内部商品上均未注明品牌、生产厂家、地址以及执行标准等重要信息，产品质量以次充好。有的电竞酒店接纳未成年人无限制上网、未如实登记入住人员身份信息、违规向未成年人出售烟酒等。有的剧本杀经营场所使用的剧本包含血腥、暴力、恐怖、迷信内容，甚至穿插涉黄涉毒情节，但经营者未对未成年人尽到提醒义务，导致未成年人身心健康受损，等等。
三是凝聚社会共识、破解新兴业态治理困境的需要。当前新兴业态治理存在以下问题：第一是行业归属不甚清晰。比如，电竞酒店监管涉及市场监管、公安、文旅等部门，职能交叉等问题影响监管职责的落实。第二是行业规范不健全。比如，目前针对点播影院的规范主要集中在电影放映、发行等领域，而《娱乐场所管理办法》等规定未明确将点播影院列入监管范围，导致行政机关执法依据不足。第三是法律规定不明确。比如，电竞酒店作为一种新兴业态，目前并没有关于行业属性的明确界定，主要按酒店行业管理，这为未成年人通过入住电竞酒店无限制使用网络游戏设备留下了隐患。第四是社会关注还不够。电竞酒店、网约房、点播影院、盲盒这些新兴业态给未成年人保护带来的风险具有紧迫性，但从全国层面来看，对新兴业态治理工作的关注度不够，形成保护合力不足。
问：检察机关开展新兴业态治理未成年人保护公益诉讼工作采取的主要工作方法是什么，取得了哪些成效？
答：在新兴业态治理未成年人保护工作中，各地检察机关积极拓宽线索来源，深入开展调查取证，准确确定监管对象，依法提起公益诉讼，协同促进社会治理，取得了初步成效。
一是发挥未成年人检察业务集中统一办理工作优势，多渠道发现监督线索。比如，央视播出的《3·15在行动》节目对盲盒乱象进行曝光后，河北省任丘市检察院敏锐觉察到相关问题可能具有普遍性，随即对本地校园周边盲盒销售情况进行调查，并聚焦盲盒市场的突出问题，向市场监管部门制发检察建议书，积极履行公益诉讼监督职责。
二是组织专家研讨和行业听证，充分凝聚各方共识。如上海市闵行区检察院召开研讨会，邀请职能部门、人民监督员、专家学者等探索密室剧本杀行业规范管理的理论依据与实践路径，提出场所安全、内容分级、适龄提示、身份查验、从业约束、强制报告等意见建议；浙江省诸暨市检察院针对电竞酒店性质及监管主体模糊等情况，组织召开公开听证会，共同探讨实践难题和治理对策。
三是发挥检察公益诉讼职能，促推各方充分履职。比如，上海市检察机关针对点播影院监管涉及多个行政部门的情况，向行业主管部门制发并公开宣告检察建议，同步抄送市场监管、文化执法等部门；江苏省宿迁市检察院针对电竞酒店提起民事公益诉讼，诉请电竞酒店禁止向未成年人提供互联网上网服务，并在国家级媒体上公开赔礼道歉，法院判决支持了检察机关的全部诉讼请求。
四是发挥综合司法保护作用，以“我管”促“都管”。如河北省任丘市检察院在推动盲盒治理工作中，不仅以公益诉讼推动行政机关依法履职，还通过社会治理检察建议、致家长信函、指导学校加强教育引导、建立联动机制等方式，以司法保护推动家庭、学校、社会、政府协同发力形成共治格局。
五是出台地方性行业规范，协同共治形成合力。如上海市闵行区检察院会同公安、文旅、市场、消防等五部门会签密室剧本杀行业规范管理工作办法，提出探索内容分级、适龄提示、查验未成年人身份、规范时间管理等未成年人特殊保护措施。
问：下一步，检察机关将采取哪些措施，推进新兴业态治理未成年人保护检察公益诉讼工作再上新台阶？
答：党的二十大报告专门强调，“加强检察机关法律监督工作”“完善公益诉讼制度”，全国人大常委会在对未检工作专项报告的审议意见中也对新兴业态的未成年人保护问题提出了明确要求。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们将重点抓好以下方面：
一是加强对下业务指导。总结案件规律，提炼经验方法，将对新兴业态的检察监督适时纳入未成年人公益诉讼检察工作相关规范性文件和指导性意见中，指导各地检察机关提升履职办案的精准性、规范性和实效性。
二是促进形成良好氛围。通过持续开展法治进校园活动、联合央视制作播出《守护明天》节目等多种途径和方式加强宣传引导，增强全社会对新兴业态涉未成年人保护问题的关注，提高未成年人自护意识，防范化解风险隐患。
三是推动各方协同共治。坚持监督不替代、到位不越位，通过座谈研讨、专家论证等方式，进一步凝聚共识；通过介绍典型案例、专题报告分析等方式加强与政府监管部门的沟通，争取早日解决行业治理中存在的盲区，补齐未成年人保护社会治理短板，努力以司法保护、能动履职助推家庭、学校、社会、网络、政府保护，让“1+5>6=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