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侍佳妮
人工智能系统ChatGPT大火，不少领域的从业人员都开始担心失业，这把火也烧到了医疗领域。据报道，ChatGPT在美国执业医师资格考试中取得合格或接近合格的成绩。
上海市第十人民医院老年医学科主任彭沪就一些常见症状问询了ChatGPT，他认为ChatGPT给出的指导性意见和诊断比较准确。那么，人工智能将来会取代医生吗？
彭沪认为，医疗人工智能的发展目标应该是辅助医生，而非代替。人工智能可以帮助医生快速完成一些琐碎的重复性工作，提高效率、改善工作质量、提升治疗水平、减轻医务人员工作负担。但最终的判断和决策仍需在医生监督下进行。“尤其在强医疗场景中，人工智能的应用还涉及伦理、政策、论证等多方面因素。”
“80分的医生也可能会出现30分的状态，有了人工智能的帮助，可以让医疗更均质化。”彭沪说，目前，我国自主开发的医疗人工智能项目主要集中在图像分割、医疗影像分析、机器翻译、病理细胞分析等领域，其中医疗影像分析方面应用较多。
作为人工智能技术领域专家，如何看待ChatGPT在医疗领域的应用？记者专访了商汤科技副总裁、商汤智慧健康事业部总裁张少霆。
记者：目前ChatGPT的问诊水平如何？
张少霆：基于超570GB数据、1750亿模型参数训练，ChatGPT已实现较出色的知识积累、语义理解和内容生成能力，达到一定问诊水平，在医疗领域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款产品，打破过往同类产品的“天花板”。但诊疗是一项复杂且严谨的工作，需要综合患者主诉、病史、各种检验检查等因素。
目前为止，我们对ChatGPT的测试结果表明，其对于复杂病例的处理能力相对有限，更倾向于给出一些看似“永远正确”的方法论型建议，还难以产出和人类医生同等水平的个性化详细诊疗方案。此外，传统诊疗路径讲究面对面的“望闻问切”，全方位对患者进行诊断。整体而言，ChatGPT离临床应用还有一定距离。
患者能否相信ChatGPT这类人工智能医生？目前ChatGPT是直接生成“黑盒”内容，用户无法得知其结论依据来源。不过近期微软Bing搜索引擎与ChatGPT整合过程中，将这一问题进行优化，会展示该条回答所引用的内容来源。
记者：AI目标是代替还是辅助医生？
张少霆：我们就这个问题问了ChatGPT“本人”，它认为自己是医生的帮手，并不能完全取代。对于一个即将到来的人机协作互相增强的全新时代，医疗人工智能的目标既不是替代，也不是辅助，而是融合。通过模型训练和迭代，人工智能不断学习医学领域的新知识和思考方法，并依托大规模计算能力进行整合，未来人工智能在知识的完整性和回答效率等方面可能远超人类医生。
同时，人工智能可提供更多角度、内容来启发人类医生，提供高效精准的知识库，提升医生对各种复杂情况的处理能力，降低误诊、漏诊风险。此外，ChatGPT的话术很“善解人意”，可以充当不厌其烦的线上机器人来进行医生诊疗前端的预问诊、患者分诊等，让患者有更好的就医体验。
具体到ChatGPT技术，它首先会从家庭医生或健康助手的角度发挥作用，采用对话问诊的方式为病人提供指导性帮助，这属于通用决策。随后会进化为专科医生，辅助医生为病人提供详细治疗建议，这属于个性化决策。而这些突破更需要技巧性地融合医学知识，如临床指南和代表性病例。